2009年12月31日 星期四

どんな事が起こるんだろう?

無敵鐵金剛倒下了,這應該是前兩三天的事情。

我在民族路和明誠路的路口等紅燈,剛好看到站在大樂停車場轉角處、用馬達打氣的無敵鐵金剛氣球人,被冬天的冷風吹得彎了腰、然後因為氣打不上去,所以就漸漸倒下的無敵鐵金剛。包括當時停靠在最靠近快車道的我,還有在待轉區等待、停在我右手邊的機車騎士,全都望向那個方向。

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,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注視著倒下的無敵鐵金剛,這我也不是很清楚,但總之就是發生了這麼件事情,讓我印象深刻。就跟當初在自強號上聽到愛講話小弟弟拿堅果問媽媽:「這可以拿來塞屁股嗎?」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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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家的客廳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紙箱,平常洗澡總是洗很久、又愛搶廁所的女孩,這幾天忙著打包,雖然嘴上嚷嚷著平常心看待,不過感覺上對新工作是有些期待。當然很希望他能夠一切順利啊,畢竟住在一起久了,就和小草莓會互相影響一樣,就連很多際遇也會像是說好地一前一後來訪。以後的日子雖然少了下班後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,但是記得要讓自己吃飽睡好,不然我在這邊很快就會感應到了(噗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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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迴鐵路總算通了,很開心。可是因為太晚訂票,所以明天才能回台東。今晚在高雄跨年,我只想讀著自己喜歡的書,讀累了就睡著了的那樣,平靜地過。然後在拔下耳機收進行李前,我決定再聽幾首2009的歌,首先想到的還是《長假》小南彈的《Close to you》,桑田佳祐的《明日天氣晴》,還有Mr. Children唱的《幸福的餐桌》主題曲《Kurumi》。

不久之後又即將重新開始計算的一年,到底這個Kurumi能讓我們有比現在更多的收穫,或者不過是顆核桃呢?我希望是前者。

嘿親愛的大家,2010年也要平安快樂一整年哦!:)

「くるみ」可譯做人名、核桃、或者是未來(「來る未來」的略稱,意思是「即將到來的未來」)

2009年12月25日 星期五

n'oublie pas la rire

今天是我不再擁有額外耶誕假期之後的,第二個Christmas。關於文藻的一切記憶還是非常深刻地存留在我的心裡。尤其是前些陣子剛整理好的、學生時代一本一本的schedule,讓我更加確認了那些記憶,之於我是人生的美好意義。

總是覺得有點感傷,人得學會痛著苦惱著、甚至是割捨過去的一部份才能長大的這件事。

回顧這一年的我,像是對著申論題懊惱的孩子,千方百計地想要追求最好的解答,遲遲沒辦法提筆寫下自己的答案,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,自己卻仍停留在原點。知道急不來的,卻總是不由得心急了起來。但是,愈急就愈找不著答案,往往都是這樣的。

這時候當然很開心遇見改編自伊坂大叔《重力小丑》的電影、和大叔的新作品《終末的愚者》呀,因為我好像可以從中找到一點釋然。

「兩個都是正確答案。」「如果你仔細想過怎麼做才是對他最好,並下定了決心,那就是正確答案─至少我是這麼想的。外部的人會有種種批評,但是實際做出決定的人才是最偉大的。」

當什麼多偉大的人,那從來不是我所想的。現在的我,也只期望自己成為一顆能貫徹決心的、壓不扁的大番茄。我想停止小狗轉圈圈追自己尾巴的遊戲,讓自己平靜下來。

這就是我對即將到來的2010年的新祈願。

2009年11月23日 星期一

那一年的幸福時光

這應該是前年的事情,在吳先生最難過的那陣子,趁著他生日時我送給他一個小紅包,上頭寫著「即使生活比較辛苦,不過只要一家人都平安健康,我想結果總是不會太壞的」,這樣的心情到現在、或者是很久的以後應該都不會變吧。

開始工作以後,在各種意義上、我都更能體會吳先生和吳太太是多麼辛苦地把我們三個都拉拔長大。不要說吃的穿的用的那些基本的,光說那張待繳的保險帳單就讓我整個搥心肝。

而雖然說家裡經常是很吃緊的,吳先生曾經說過有一年的過年,發完給長輩晚輩們的壓歲錢後,他們戶頭裡面只剩零頭、口袋剩下三百元,但是對我們的教育和花用則是從來也沒省過。所以我因為看到櫥窗裡的鋼琴上面舖著那塊布很美、說自己要學鋼琴也就這麼學了近十年,然後也非常盡興地在文藻渡過了我的青春歲月。

我覺得我的爸爸媽媽就是對我們太好了。在我還小的時候,有一年的聖誕節我和吳先生去逛百貨公司,吳先生說要挑一棵聖誕樹讓我感受一下過節的氣氛,據說當時專櫃的小姐問我喜歡什麼樣式的聖誕樹,才讀幼稚園的我說只要買最小棵的就好、因為爸爸賺錢很辛苦,結果吳先生一感動就買了比當時的我還高的聖誕樹。「難怪你會這麼窮」,我都這樣跟吳先生開玩笑。

現在自己能做的或許還是很有限,不過除了繼續努力之外,如果沒有中樂透,那我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。所以就加油吧。

去香港時,不免俗地到黃大仙去求籤,我問了前程,他說現在運氣還差一些、但是以後會是好的,大概28-30歲的時候會有很好的發展。吳先生吳太太,再等我幾年吧。

2009年11月18日 星期三

聽說,我去了香港

伯爵茶加鮮奶,就會變成伯爵奶茶,喝了很暖心情也好。

電腦硬碟裡有幾百首歌,今天播到《聽說》的原聲帶,讓我想起在香港時、常常看到貼著《聽說》海報的公車到處跑。雖然最近在忙些別的事情,不過也該是時候整理一下去香港的心得了。不然,關於第一次出國的旅行心得,肯定在收到自己寄給自己的明信片後,就沒了下文。

在去香港之前,最近一次能夠被派去國外的機會是還在唸書的時候,當時是學校要派幾個人、赴韓國參加亞洲區的大專院生英語辯論研習,儘管校內培訓時我拿了第二名的好成績,不過最後就是糊里糊塗地被刷下來了(我真的也不知道為什麼)。直到現在,想起來都還是覺得有那麼點落寞。不過,這個世界上不明所以而讓人洩氣的事情就是這麼多,從那次的經驗,至少自己更深刻地體會到該如何去釋懷,關於那些無從改變的現實。

而這次,就不落寞了。從九月上班的某一天早上,國王(也就是總經理)突然問了我有沒有出過國、說明貴公司Partner在香港辦了一場BDR的Training,問我想不想去上上看的那一刻開始,雖然上課日期改了又改、一度還傳出取消課程的決定,但是好在,最後去成了。我超開心的。

香港人多招牌多、高樓大廈更多,還有滿街跑的大巴士小巴士跟的士(Taxi),除非是天生喜歡和陌生的人群保持近距離,不然我想大概沒有人會說香港是個讓人覺得愜意的地方。但,或許這是人生的第一次,香港的一切還是讓我感到新鮮有趣(所以古人說境隨心轉,是真的)。沙田看賽馬、鑽石山的志蓮淨苑、旺角女人街、中環和赤柱還有迪士尼,走了很多路真的很累,不過我覺得很值得,所以在香港的六天,我一分一秒也沒浪費地,都在走路(或者搭地鐵跟巴士)。

就好像日本留下了高雄棋盤式的街道,英國人也沒帶走他們統治香港156年的印記,從路上隨處可見的雙層巴士、到中環一帶的終審法院和教堂,還有寫字樓(辦公大樓)等電梯的地方肯定有專人站在那為大家按電梯道早安,都是與我們所知的東方不一樣的風景。相較於尖沙嘴、旺角一帶的繁華,我更喜歡中環那邊有輕軌電車跑在彎彎的街道、還有沿著斜坡而蓋的樓房。

這次的旅行,最緊張第一名是買東西結帳(因為跟那些紙鈔硬幣很不熟,但是收銀人員動作通常都非常迅速)。最愜意的是坐在赤柱路旁的樹下、伴著南方的海風寫明信片寄給自己。笑得最開懷的是在迪士尼樂園玩太空山、坐船繞小小世界,看迪士尼遊行、獅子王的表演還有閉園前的煙火秀。覺得最放鬆的話,大概就是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睡著前的那一刻吧(笑)。

總之,BDR的課程讓我受益良多,但因它而有的這次旅行,對我來說更是一輩子難忘的回憶。

2009年10月20日 星期二

IV / 現實和想像

在養護中心實習的這段時間裡,胖大姐和阿綢他們的經驗與工作態度,對我來說著實是受益良多。想著阿綢用碎布塞進棉花,特地為老人家縫製的小手套,讓他們能夠輕鬆地握在手心、幫助他們伸展指關節又同時能避免他們抓傷自己;想著胖大姐明明漲紅著臉還揮汗如雨、動作卻相當確實而且細心;還有個子小又瘦的阿秀,踩穩馬步攔腰抱起臥床的老人家去洗澡,他們的工作或許不被稱傲、薪水也不優渥,但因為有這些人的努力,才支撐起這個國家的照護體系。

看護是一種助人的工作,但它和開飛機、修理電腦、打棒球一樣都是一種專業,有其專業知識與技巧。而且,在幫助別人的時候,同時對自己也是一種消耗,所以並不是隨隨便便來個誰都能做的。台灣的高齡政策與相關研究,除了著重於如何發展適性的老人照護環境外,對於照顧提供者(care provider)的壓力管理、相關福利也不應該被忽略;改善了他們的工作條件,老人照護福利的品質才因而能從根本結構上獲得改善。

最後,我想引述河合香織的著作《性義工》裡的一段話,作為實習筆記的小結:

一般人如果不能以「感同身受」的心態來感受身心障礙者所處的狀態,就很難改變現狀。如果一直認為自己不會變成身心障礙者,就無法將身心障礙者所遇到的問題當做是自己的問題。所以,最起碼也要想像自己就是身心障礙者,否則,身心障礙者和正常人還是活在各自的領域。正常人視為平常的事情,身心障礙者卻完全無法做到,例如看不懂紅綠燈,不知道如何用錢,這些非常簡單的事情都被身體殘障給剝奪掉了。

試著去感受他者的痛苦與脆弱,或者更主動地發揮社會學的想像力(social imagination)、在自己能力所及範圍內大膽嘗試,這的確是條沒有盡頭的路,但卻是讓我們個人(individual)更靠近「理想」的唯一途徑。

III / 現實和想像

平常早上來的時候,爺爺奶奶們都還睡著,不過,今天水德爺爺眼睛睜得大大的,胖大姐像撫著孩子一樣地問他是不是還想念媽媽。原來昨天我離開後,水德爺爺的媽媽有來探望他,因為做過好幾次氣切手術、插管無法說話的他只是嗚嗚地發出氣音。我不知道水德爺爺是不是真的因為想念媽媽所以睡不著,但答案也不重要。人總會有說不出口的心事。

昨天剛看完今年的夏季日劇《義俠介護》,它以黑道份子這樣一個有趣的角度切入,從而探討了有關老人照護的相關議題,包括專對獨居老人下手的詐欺、老人虐待、照顧者/被照顧者/專業看護的心情、老人面對親友逐漸凋零的感傷、還有暮年之愛。不論在各種意義上,相信都是可堪稱深刻的作品。而我很喜歡彥一這個角色。從一開始應付了事的心態、到後來漸漸體會所謂「鋤強扶弱」的義俠之道,從他的視角出發,我覺得自己好像也多體會了一些什麼。

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件事情都有一個標準的解答,在社會學的領域尤其是,如果抱持著遠大的理想、企圖打造一個完善的制式環境,終究是徒勞而功的。但我想我們必須瞭解的是,所謂的弱勢者或者需要被照顧的人,代表著他們因身體的某些功能衰退或有缺陷,在執行日常生活活動時需要他人的協助或支持方能完成。這種支持與協助,不能光靠某一個人或某一個家庭,而是需要動員整個社會,而當社會伸出援手的同時,必須抱持兩種態度,一是激發、另一是接納。也就是說一方面要激發他們發揮潛能來過正常的生活,一方面要提供一個友善的生活環境接納他們。

儘可能地體會、持續地思考,這個世界或者就能夠在這樣的過程中,慢慢一點一滴地被改變。

雖然好像離題了,但這也是實習的心得。

2009年10月12日 星期一

II / 現實和想像

見習的第二天剛好是假日,所以可以多待一下。

有了前一天的經驗,我對一走進房間裡就會撞到的,空氣裡混著藥水、沐浴乳、消毒藥水、還有體味和排洩物的味道已經比較習慣了。交接結束後,韋利讓我跟著胖大姐走,從翻身拍背、換尿布到起身、抱上輪椅,每個動作都很吃力。平常上班的時候,偶爾因為手邊有事情在忙,我可能只泡杯麥片邊喝邊做、就這樣打發掉早餐了。但如果是做為一個照護員,不先吃完早餐肯定是沒辦法的吧。

能下床的入住者起床後,照護員沒得閒地開始整理床鋪,胖大姐很像相撲選手,胖胖的卻很靈巧,詳細地向我解釋了褥瘡的照護方式、關節退化的老人家臥床時的睡姿、床墊的優缺點等,胖大姐就是一本會說話又能示範的教科書。後來韋利喊我過去,幫忙消防演習活動的拍照,一切都弄妥後距離午餐還有些時間,營養師和廚師在忙,護士在包藥,韋利和主任、老闆在前頭討論事情,我手邊沒什麼事情,所以決定去和坐在外頭的爺爺說說話。

爺爺的名字是見和,有輕度的失智。我們從自己是哪裡人開始,聊起他過去是個國術師,還去過很多地方,不管我問的是台灣其他城市、香港或日本,他都是「玩到不想再玩了」。從結論看起來好像是有趣的對話,不過在見和爺爺開始吃飯、我被喚到前面幫忙整理資料後,我真的有一種解脫的感覺。見和爺爺的失智症狀,跟幾年前我的阿嬤差不多,但是和自己的親人說話、跟和陌生人說話,心態是完全不同的。

上次和第五名*問一些所上的資訊,我問到畢業後是否仍打算在相關領域發展,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。當時她說「因為我很喜歡老人」,這句話一直讓我耿耿於懷,尤其在我開始實習之後。我沒有任何指責的意思(實際上也沒有這樣的立場呀),只是如果今天面對的是會邊講話邊流口水的爺爺、會把尿布和床墊弄得都是大便的奶奶、還有四肢因為退化而扭曲變形的奶奶、全身佈滿刺青紋路脾氣彆扭的爺爺時,這些老人家也包含在「我很喜歡老人」的老人裡面嗎?我心中有了這樣的疑問。

除了家人的關係之外,我想社會工作之所以致力於改善制度和及其相關的實務方法,並不是因為喜歡這些老人家(或者其他弱勢族群)、所以才對他們好吧,而是基於對人類應有的被對待的方式的理想而去努力的。不是嗎?

*第五名就是我去年參加考試時,排在備一的我前面的第五名。